2017年6月20日 星期二

❤內參-心理-為什麼中國人越來越焦慮

出處:為什麼中國人越來越焦慮


現在有一種很普遍的現象:相比從前,我們在物質上更豐富了,知道的事情也更多了,
但是很多人卻越來越焦慮和困惑。為什麼會這樣?一位文化人類學家給出了一個解釋。

閻雲翔是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中國研究中心主任。
他是一位文化人類學家,曾經對東北一個農村下岬村做了長達10年的田野調查,
出版過《禮物的流動》和《私人生活的變革》兩本著作。

他在復旦大學的一個演講中,提出了開頭說的命題:
同三十年前相比,每一個中國家庭的財富都是增長的;每一個人的知識積累也都成倍增加。
但是,絕大多數人會感覺自己在精神領域經歷的是一個相反的過程。
更有錢了、知道的也更多了,但是感覺卻更差了。

為什麼出現這種情況?這就是閻雲翔教授的研究想回答的問題。

首先,了解一下閻雲翔教授建立的研究框架。
閻雲翔教授認為,用人格來概括一個人並不准確,更準確的說法是“為人的狀況”,
或者用中國的說法:做人。閻雲翔教授建立了一個做人框架,把做人分成三個部分。
他用了一個比方,稱之為生活在一個人頭腦中的三個小人。
這三個小人分別是:
代表慾望和直覺的個體(Inpidual)、
代表反思能力的自我(Self)、代表社會的關係人(Person)。

第一個小人個體代表著慾望,是對自我利益近乎本能的追求,
用閻雲翔教授的話說,它不需要任何教育和刺激,“以近乎生物性的存在寄於身體當中”。

第二個小人自我,是一種反思性和倫理性的存在,
會用價值規範作為衡量標準來看待自己和各種事物。
自我具備反思能力,它會在我們的頭腦中跳出來,觀照其他小人。
閻雲翔教授說:“這個小人不一定給你帶來幸福,反而會帶來更多困擾。但是一旦有了這個小人,你很難再將它塞回去,它有自我生長的機制。”

第三個小人是關係人。顧名思義,
這個小人主要是基於社會生活發揮作用和採取行動的,它希望不斷尋求社會認可。

閻雲翔教授把個體、自我和關係人的做人框架用於分析中國社會。

在他看來,從1949年到1978年改革開放,
這三十年,中國人做人框架中的主線是“自我反對個體”;
改革開放後到現在,做人框架中的主線是“自我反對關係人”。
這個轉變,就回答了為什麼現在中國人雖然在物質上和知識上比過去都更好,
但在精神生活上卻感到糾結和焦慮。

什麼叫自我反對個體?中國人一直喜歡強調集體和關係。
用孔子的話說叫“禮”。晚清時,梁啟超提出來“小我”和“大我”,也就是個體利益和群體利益。
 1949年之後,國家也提倡個體服從集體。
中國人頭腦中代表著反思和倫理的第二個小人,
不斷在打壓代表個體慾望和個體利益的第一個小人,目的是為了做更好的關係人,
也就是第三個小人。
而且,在改革開放以前,幾乎每一個個體都是處在“單位”中的。
個體被深深鑲嵌在組織之中。

自我反對關係人是指,改革開放之後,個體開始從單位和組織中脫離,變得越來越重要。
比如,人們稱最早的商人是“個體戶”。
第一個小人,“慾望在中國經歷了羞羞答答地登台,到完全合法化,然後極度膨脹。”
第二個小人自我不是去壓抑第一個小人,而是對第三個小人,
也就是關係人產生了深刻的質疑,“我活得這麼累難道就是為了滿足他人對我的期待嗎?”

漢語裡有一個詞叫“對得起”。它可以理解為,在倫理上要對某些人負責,
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,要向其他人解釋自己的行為。
以前是對得起別人、家庭甚至更大的國家。現在出現的新的現象卻是,“我要對得起自己”。
以往是自我對關係人的負責;現在,是自我向個體負責,要更真實的做自己。

閻雲翔教授說:“現在每一個人都說自己活得不容易,有各種各樣的原因。
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在我們的文化中,'自我'這個概念一直處於上升成長階段。
但理性化、反思性的'自我'的增長和幸福無關。我們的'自我'越強大,
很可能感受到的痛苦就越多,因為我們因此看得更清楚,考慮得更多。”


不過,閻雲翔教授認為,這種自我的增長帶來的是人的多樣性。 
“感到空虛”其實正表現出一個人在進行精神追求,只是暫時沒有得到滿足。
而這種試圖讓自己精神層面發生變化的努力,是一種可喜的變化。
感到困惑和焦慮,說明你正在進步。

參考來源:澎湃新聞《閻雲翔:用人格中的“三個小人”解釋你為何不幸福》
作者:楊羽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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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
同三十年前相比,每一個中國家庭的財富都是增長的;每一個人的知識積累也都成倍增加。
但是,絕大多數人會感覺自己在精神領域經歷的是一個相反的過程。
更有錢了、知道的也更多了,但是感覺卻更差了。
為什麼出現這種情況?閻雲翔教授建立了一個做人框架,把做人分成三個部分來解釋。
他用了一個比方,稱之為生活在一個人頭腦中的三個小人。
這三個小人分別是:代表慾望和直覺的個體(Inpidual)、
代表反思能力的自我(Self)、代表社會的關係人(Person)。

第一個小人個體代表著慾望,是對自我利益近乎本能的追求,
 它不需要任何教育和刺激,“以近乎生物性的存在寄於身體當中”。
第二個小人自我,是一種反思性和倫理性的存在,
 會用價值規範作為衡量標準來看待自己和各種事物。
 自我具備反思能力,它會在我們的頭腦中跳出來,觀照其他小人。
第三個小人是關係人。顧名思義,
 這個小人主要是基於社會生活發揮作用和採取行動的,它希望不斷尋求社會認可。
從1949年到1978年改革開放,
這三十年,中國人做人框架中的主線是“自我反對個體”;
改革開放後到現在,做人框架中的主線是“自我反對關係人”。
這個轉變,就回答了為什麼現在中國人雖然在物質上和知識上比過去都更好,
但在精神生活上卻感到糾結和焦慮。


改革開放之後,個體開始從單位和組織中脫離,變得越來越重要。
比如,人們稱最早的商人是“個體戶”。
第一個小人,“慾望在中國經歷了羞羞答答地登台,到完全合法化,然後極度膨脹。”
第二個小人自我不是去壓抑第一個小人,而是對第三個小人,
也就是關係人產生了深刻的質疑,“我活得這麼累難道就是為了滿足他人對我的期待嗎?”
漢語裡有一個詞叫“對得起”。它可以理解為,在倫理上要對某些人負責,
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,要向其他人解釋自己的行為。
以前是對得起別人、家庭甚至更大的國家。現在出現的新的現象卻是,“我要對得起自己”。
以往是自我對關係人的負責;現在,是自我向個體負責,要更真實的做自己。

不過,這種自我的增長帶來的是人的多樣性。
“感到空虛”其實正表現出一個人在進行精神追求,只是暫時沒有得到滿足。
而這種試圖讓自己精神層面發生變化的努力,是一種可喜的變化。
感到困惑和焦慮,說明你正在進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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