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2月5日 星期日

得到-科技-段永朝:喚醒對萬物互聯的記憶

文章出處:段永朝:喚醒對萬物互聯的記憶


這條音頻跟你分享段永朝對2016年的總結思考。

段永朝是財訊傳媒集團首席戰略官、網絡智酷總顧問。應“得到”知識新聞工作室的邀請,
他為我們獨家提供了《認知重啟:機器,正在喚醒我們對萬物互聯的久遠記憶》這篇文章。
下面我們就把他的這篇文章跟你分享。


這篇文章主要跟大家討論三個問題:
第一,我們討論的未來,在工業化奠基的哪些東西成為不可逆的,成為不可改變的?
第二,30年以後的人和現在的人,哪些關於人的最本質的東西,還會繼續存在?
第三,最重要的,在未來的過程中它存留著多大比重的過去,
後天到底存在著多大比重的今天和多大比重的昨天?
因為不存在著一個沒有昨天和今天痕蹟的後天。


首先,我們都同意互聯網極大地改變了這個世界。
但對很多人而言,這是否僅僅是“器工術數”層面的變革?會“傷及”“根本”嗎?
在這個問題上,我的觀點可能比較“極端”:我認為互聯網幾乎可以說是在“再造人類”。

一是在技術上再造人類:基因工程、納米技術、信息科技與認知科學的聚合,
就是這一可能性的現實路徑。這個維度不管我內心如何掙扎,
甚至多少有點不喜歡這個維度,但它終究會來。

二是在人倫/人格上再造人類:緊接著上一種可能性。
伴隨器官移植、生命干預、精確醫療、賽博空間的進一步發育,人格是否會分裂,
人倫是否會瓦解?這一點我也認為勢不可擋。
這就是我常說的“人有八條命”,以及“互聯網是‘命理學’”。

三是在社會/政治上再造人類:社會組織方式、家庭組織方式、價值觀、權力觀,
一切都基於虛實結合的社會網絡、連接一切之後的數據共同體、人機共同體。
社會學、政治學和經濟學的一切準則,統統需要重新來過。

四是在藝術/哲學上再造了人類:告別確定性世界,告別主體性藝術,
進入悖謬世界,也就是高緯度世界。

那麼,在以上這些轉變徹底變成現實之前,我們還能做些什麼,
為這個世界的巨變,做好思想準備?路徑上,當然不可能是傳統知識構建的套路。


所謂“傳統套路”,我指這樣一些特徵:
相信有一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“規律”存在;
相信人可以“抓住它”,“認識它”,並“駕馭它”;相信這樣做,是唯一道路,是“善”。
這樣一種信仰,其實是柏拉圖以來西方思想的主要脈絡,這不是“錯”的,只是“不夠用”。
需要另一種“構建”的成分,即神性的、靈性的傳統。
這是西方丟失的傳統,也基本是東方(典型如中國和印度)的傳統。

那麼,還有什麼東西可以“留存”下來?我的答案是,只有一個Zuo。
互聯網讓我們進入了“群zuo時代”。
《黑鏡》系列劇,所展現的就是“群zuo”的場面和由此而來的種種衝突。 Zuo,
不會變,可變的恐怕是人們看待zuo的方式。


有文字以來的文明構建,偏愛確定性,基本覆蓋文字發明、定居、祭祀以來的萬年傳統。
這一傳統暗含的隱喻,就是追尋確定性。
我想問的是,這一心智建構的重大轉變,是如何發生的?

我尚不能斷定,採摘狩獵時代,甚至更久遠的茹毛飲血時代的人,
是否也醉心於“確定性的尋求”,但我堅信,尋求確定性的努力,
起始點一定不限於所謂“文明的開端” 。
直立行走、學會用火、食譜革命、語音時代,這些橫跨百萬年之鉅的演化史,
如果統統籠罩在“確定性的苦苦尋求”的話,至少我們對這個歷程的認知,極為貧乏,
而我想猜測,人類其實經歷了漫長的“不確定性的忍耐、恐懼”,漸漸轉向“確定性的尋求”。
這到底是如何發生的?何種情境?何種路徑?
不能回答這一問題,我認為就難以理解互聯網即將帶來的千年巨變。


為什麼這麼說?舉一個例子:萬物互聯。
這幾年互聯網熱詞頻發,
人們輕易就可以羅列出大數據、雲計算、物聯網、分享經濟、區塊鏈、
人工智能、虛擬現實、機器人等一大堆新鮮玩意兒。
 “萬物互聯”,可以說是這些熱詞的總代表。人們期待,
互聯網將帶來人與人、人與機器、機器與機器萬物互聯的景觀;
人們期待,人將透過萬物互聯背後奔湧不息的數據,重新構建對這個世界的感知、認知;
人們相信,這勢不可擋,但值得嚮往。

萬物互聯真的是“新”的嗎?
只要把目光回溯到洪荒年代,萬物互聯這種情狀其實比比皆是。
原住民認得方圓幾公里內枯木腐葉叢中上百種蘑菇;山民叫得出每一種鳥兒的名字。
這些場景隨著定居生活日漸消磨殆盡。人被自己圈養了,與萬物隔離了。
是不是可以說,萬物互聯其實是遠古時代真實的生存景觀?
只是我們的認知結構,將其固化為今天的這個模樣。

所以,我覺得互聯網正從另一個維度重新喚醒它。喚醒我們對萬物互聯的久遠記憶。
只是這種喚醒的方式,或許充滿荊棘,也充滿驚悸。

以上就是段永朝的思考,供你參考。


特約撰稿:段永朝
轉載:得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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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旨:
首先,我們都同意互聯網極大地改變了這個世界。
但對很多人而言,這是否僅僅是“器工術數”層面的變革?會“傷及”“根本”嗎?
在這個問題上,我的觀點可能比較“極端”:我認為互聯網幾乎可以說是在“再造人類”。
1. 在技術上再造人類:基因工程、納米技術、信息科技與認知科學的聚合,
 就是這一可能性的現實路徑。這個維度不管我內心如何掙扎,
 甚至多少有點不喜歡這個維度,但它終究會來。
2. 在人倫/人格上再造人類:緊接著上一種可能性。
 伴隨器官移植、生命干預、精確醫療、賽博空間的進一步發育,人格是否會分裂,
 人倫是否會瓦解?這一點我也認為勢不可擋。
 這就是我常說的“人有八條命”,以及“互聯網是‘命理學’”。
3. 在社會/政治上再造人類:社會組織方式、家庭組織方式、價值觀、權力觀,
 一切都基於虛實結合的社會網絡、連接一切之後的數據共同體、人機共同體。
 社會學、政治學和經濟學的一切準則,統統需要重新來過。
4. 在藝術/哲學上再造了人類:告別確定性世界,告別主體性藝術,
 進入悖謬世界,也就是高緯度世界。

這幾年互聯網熱詞頻發,
人們輕易就可以羅列出大數據、雲計算、物聯網、分享經濟、區塊鏈、
人工智能、虛擬現實、機器人等一大堆新鮮玩意兒。
“萬物互聯”,可以說是這些熱詞的總代表。人們期待,
互聯網將帶來人與人、人與機器、機器與機器萬物互聯的景觀;
人們期待,人將透過萬物互聯背後奔湧不息的數據,重新構建對這個世界的感知、認知;
人們相信,這勢不可擋,但值得嚮往。

萬物互聯真的是“新”的嗎?
只要把目光回溯到洪荒年代,萬物互聯這種情狀其實比比皆是。
原住民認得方圓幾公里內枯木腐葉叢中上百種蘑菇;山民叫得出每一種鳥兒的名字。
這些場景隨著定居生活日漸消磨殆盡。人被自己圈養了,與萬物隔離了。
是不是可以說,萬物互聯其實是遠古時代真實的生存景觀?
只是我們的認知結構,將其固化為今天的這個模樣。
所以,我覺得互聯網正從另一個維度重新喚醒它。喚醒我們對萬物互聯的久遠記憶。
只是這種喚醒的方式,或許充滿荊棘,也充滿驚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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